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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0章 第 8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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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0章 第 80 章

這話實在太酸, 就是想跟著附和的其他宮妃,也都沒有跟著開口。

衛才人一向以宜妃馬首是瞻,此刻也沒好意思說話。

沈初宜擡眸看向宜妃,見她滿臉不愉, 卻是輕輕巧巧的笑了一下。

金銀珠寶, 珍饈佳肴地養著, 沈初宜已經同剛成為宮妃時完全不同了。

有蕭元宸、步九歌和溫姑姑的教導,沈初宜迅速成長起來,眼界和心氣早就不可同日而語。

加之她份位越來越高, 蕭元宸待她也越來越好,如今沈婕妤娘娘行走宮中, 人人都要客氣見禮。

沈初宜身上的氣度, 是一點點養起來的。

不過平日裏, 她都是和和氣氣的, 面對宮人也從來都是溫柔雅致的,很少叫人覺得她氣勢壓人。

但此刻, 沈初宜這一笑, 卻讓宜妃不自覺住了口。

她那雙漂亮的鳳眸明亮而幽深, 直勾勾看著宜妃,叫她的心不自覺漏跳一拍。

恍惚間, 宜妃以為看到了蕭元宸。

不過當她再眨眼時,就看到沈初宜福了一下禮, 淡淡道:“之前臣妾身體不適,不想掃了宜妃娘娘的興, 這才婉拒了娘娘的邀約, 還請娘娘莫要見怪。”

沈初宜輕托腰身,本來不太顯眼的小腹立即便顯露出來。

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 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。

“等臣妾身體好些了,便請娘娘來宮裏吃茶,親自給娘娘賠禮道歉。”

這話一說,宜妃就沒話好講了。

耿貴嬪忙出來打圓場:“沈妹妹近來可好些了?仔細算來,你也有五個多月身孕了吧?”

沈初宜笑了一下,才道:“多謝貴嬪娘娘關心,臣妾如今尚可。”

耿貴嬪就笑:“這就好。”

偏殿中的氣氛還算融洽。

宜妃這人喜歡說怪話,總是張牙舞爪的,卻也不會特別掛臉子,剛才沈初宜來的時候鬧了幾句,這會兒一碗茶過去,卻也能同眾人聊起天來。

倒是德妃,從沈初宜進來到現在,一句話都沒說。

她安靜坐在椅子上,淡淡吃著屬於自己的那一碗茶。

看來,之前聽濤閣的那件事,讓德妃牢記在心裏,現在都邁不過去這個坎。

一碗茶過去,其餘幾個宮妃也陸續到場。

今日算是家宴,衛才人和陳才人也能到場,只有白選侍,是蕭元宸格外開恩,賜她殊榮。

因此等白選侍最後一個踏入偏殿時,宜妃又開始陰陽怪氣了。

“哎呦,怎麽來的這麽遲啊。”

沈初宜幾乎都要忍不住笑出聲。

她低著頭,心裏感嘆:這宜妃還怪有意思的。

衛才人也適時附和宜妃:“德妃娘娘、宜妃娘娘一早就到了,耿貴嬪娘娘和惠嬪娘娘也是匆匆趕來,今日這樣的喜慶日子,遲到可不好。”

白選侍白著一張臉,她忙給幾位妃嬪見禮,然後才道:“妾,是妾的錯。”

她沒說為何遲到,只認錯。

倒是耿貴嬪眼尖,見她面色蒼白,衣衫有些淩亂,不由道:“白選侍,你的禮服是不是沒有熨燙好?”

白選侍嘴唇一哆嗦,沒有說話。

倒是她身後的雨舟喪著臉,小聲道:“回稟耿貴嬪娘娘,小主原本準備好的禮服不小心被淋濕了,這是倉促找出來的。”

難怪白選侍遲到了。

聽到這話,宜妃立即就舒服了。

“白妹妹,一看你就沒經驗,姐姐好心教導你幾句,這禮服,一次要多準備幾件。若只有這一件,一會兒有什麽事,你如何更換?”

“你也是忠義侯府的千金小姐,到了那時,不僅丟了皇家體統,也給忠義侯府丟人不是?”

白選侍面色蒼白,泫然欲泣,幾乎搖搖欲墜。

德妃實在看不下去,開口道:“好了,白選侍坐下說說話吧。”

白選侍感激地看向德妃,然後才低頭坐下。

德妃這才看向宜妃:“今日是中秋家宴,你少說幾句。”

若是往常,宜妃定要嘲諷回去,不過她想到德妃最近都很沈寂,又想到之前莊懿太後教導的話,到底把那幾句嘲諷咽了回去。

她不能著急。

如今德妃已經沒了以前的榮光,她忍一忍也無不可。

就在這時,坐在一邊的衛才人又開了口:“聽聞陛下允沈姐姐的母親入宮看望?”

因母親入宮的事情,宮妃們說什麽的都有,大抵都很羨慕。

因此沈初宜一早就就做好了準備,現在被問到,就直接回答:“是。”

說著,沈初宜笑了一下,很坦蕩地道:“我同姐妹們不同,以前畢竟只是宮女,已經有數年未曾見過家人了,現在有幸侍奉陛下,陛下也是寬仁,便接了母親入宮,算是一家團聚。”

話音落下,其他宮妃倒是不知道要如何接茬了。

沈初宜這麽坦蕩,她們反而不好陰陽怪氣。

偏殿裏安靜一瞬,倒是惠嬪利落開口:“陛下一貫仁厚,對待妃嬪也都很和氣,是咱們的福分。”

自從楊思梵升為惠嬪之後,沈初宜同她只見過一兩次,此刻再見,發現她眉眼含笑,一身的英氣都換成了繞指柔,變得溫柔許多。

做了母親,畢竟不同了。

如今楊家在京中榮寵之極,惠嬪有有了皇嗣,她的日子過得舒心,眉宇間都是喜氣。

沈初宜看著她笑了一下,道:“惠嬪娘娘說的是。”

嬪妃們這邊說了會兒話,外面就熱鬧起來。

衛才人是個活潑性子,直接起身來到門邊,往外看去。

“大臣們入場了。”

今日能被蕭元宸賜宴的,多是朝廷的重臣,這其中,德妃、宜妃、耿貴嬪和惠嬪娘家都有到場,除此之外,端嬪父兄遠在江南,不便入京,只有家中的旁系在,也被蕭元宸賜宴。

再往下,白選侍和陳才人的父兄也都在宴會之列,倒是步昭媛娘家遠在榆林,今日同樣無法入京。

沈初宜的娘家最特殊,自然不在此列。

故而這樣一看,蕭元宸提前招沈初宜母族入宮看望,其實也並非不合常理。

因為一年到頭宮宴頻繁,宗室也不限制宮妃面見親人,所以不光宮宴能見,平日裏有事也可以招娘家入宮,她們是經常能見到家人的。

沈初宜要想見親,只能招人入宮,次數少了許多。

這樣一想,宜妃心氣又平順下來。

這一次不光有朝臣,還有朝臣的妻子兒女,點選入宮的朝臣不算多,但人卻不算少。

因此,外面忙了得有小半個時辰,碧水丹青殿才算安靜下來,此時劉三喜才匆匆進了偏殿。

“見過各位娘娘,陛下和兩位太後娘娘已至,宣召娘娘們入碧水丹青殿。”

於是諸位宮妃便起身,按照份位依次從偏殿和大殿之間的回廊處進入大殿。

德妃在最前,白選侍在最後,份位分明。

沈初宜跟在步昭媛身後,當她踏入碧水丹青殿時,就感到大殿一片明亮。

此處宮室四面無遮擋,所有宮門全部被取下,陽光燦燦而入,幾乎能照亮整個宮室。

所有朝臣親眷都站在自己的桌案前,等娘娘們進入,躬身見禮。

數百人立在殿中,卻一點都不吵鬧,幾乎算是雅雀無聲。

陽光落在每個人的臉上。

聽聞相比太極殿,此處殿閣都被雷氏家族仔細計算過,無論何時,陽光都能照進殿中,能省去百盞蠟燭燈臺。

如今看來,雷氏家族的設計名不虛傳。

禦階之上,蕭元宸的龍椅在最中央,金燦燦的龍椅雕工精美,猶如金龍在雲中漫步。

他左右兩側擺放的是兩位太後的鳳椅。

再往下的主座,就是娘娘們和小殿下們的位置了。

沈初宜右邊是惠嬪,左邊是衛才人,等她們在位置前站好,就聽到外面傳來姚多福悠揚高昂的唱誦。

“陛下駕到,莊懿太後駕到,恭睿太後駕到。”

姚多福話音落下,在場百人一起跪下,現場只有衣袂飄飄之聲。

等蕭元宸和兩位太後落座,姚多福站在禦階之上,又唱誦道:“見禮。”

於是,滿朝文武,宗親嬪妃一起行禮:“見過陛下,莊懿太後娘娘,恭睿太後娘娘,中秋佳禮,團圓長樂。”

蕭元宸一擡手,姚多福便朗聲道:“起。”

“賜座。”

窸窣的聲音傳來,眾人一起起身落座。

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後,蕭元宸的聲音才清澈響起:“今日是中秋佳節,朕與諸位愛卿同樂,飲酒吃茶,賞桂聽樂,來。”

他端起酒盞,道:“你我君臣共飲一杯酒。”

於是所有人都端起酒杯,沈初宜則端起茶盞,遙遙沖蕭元宸一敬。

一杯酒吃完,蕭元宸大笑一聲:“開席。”

隨著他話音落下,宮人們陸續進入殿中,把一盤盤熱菜端了上來。

南樂司的琴師和舞姬一起上前,絲竹聲起,原本安靜的大殿一瞬便熱鬧起來。

皇家宮宴並不需要特別安靜,反而會熱鬧一些。

這也為了彰顯君臣一家。

沈初宜第一次參加這樣隆重的宴會,一時間覺得有些吵鬧,過了一會兒才適應,開始慢條斯理吃菜。

她旁邊的惠嬪面色並不比她好多少,她初有孕,正是身體不適的時候,殿中的氣味混雜,雖點著沈水香,可飯菜香氣混著酒氣,還是讓她面色蒼白。

沈初宜不由關心:“惠嬪娘娘,您無事吧?”

惠嬪勉強對她笑了一下,道:“我不太舒坦。”

她頓了頓,壓低聲音道:“這幾日都犯惡心,方才好歹吃了些薄荷膏,這會兒又不行了。”

她們兩個都是孕婦,沈初宜也能理解。

不過此刻剛開席,惠嬪也不能離席,沈初宜便只能道:“要不讓宮人去取來薄荷香丸,娘娘也能好受一些。”

惠嬪搖了搖頭。

她用帕子掩住口鼻,道:“我瞧你好了許多。”

沈初宜便說:“過了最初的月份,如今已經算是行動自如。”

惠嬪瞧著有些羨慕。

“真好。”

她這句剛落下,整個人面色一變,一口茶差點吐出去。

執劍嚇了一跳,忙上前扶住她:“娘娘。”

惠嬪面白如紙,額頭滿是汗水,她緊緊攥著執劍的胳膊,手指都透著白。

“我肚子痛。”

————

沈初宜心驚。

她不知是因為飯菜有異,還是惠嬪今日本就不舒服,但現在惠嬪忽然腹痛,一看就不是小事。

沈初宜心中一緊,忙看了一眼舒雲,舒雲便快步行至德妃處,低聲稟報。

下一刻,德妃就起身了。

沈初宜略有些放心,她回眸看向惠嬪,低聲問:“娘娘,是非常疼,還是只是覺得惡心難忍?”

惠嬪趴在桌上,幾乎都要起不來身,她滿臉是汗,嘴唇都泛著青白。

她已經沒辦法回答了。

這情景看起來有些嚇人。

好在嬪妃們的位置很靠前,朝臣們幾乎看不清前面的情形,惠嬪身邊,只有宜妃和沈初宜註意到了。

此刻宜妃也起身了。

她擡眸看了一眼禦階之上,然後才來到惠嬪身邊,立即吩咐邊上侍奉的宮人:“立即傳召太醫至三友軒。”

她剛吩咐完,德妃也到了。

德妃問惠嬪:“惠嬪,你可還能行走?”

惠嬪此刻才勉強答:“尚可。”

德妃松了口氣,她看了看宜妃,見她只站在那,似乎沒什麽主意,便道:“惠嬪,本宮陪你去三友軒,你莫怕。”

於是,侍奉德妃的慕容姑姑立即上前,跟執劍一起攙扶起惠嬪,悄無聲息繞到禦階之後,從後門離去。

等惠嬪離開,諸位妃嬪才小聲議論起來。

“怎麽回事啊?”

“怪嚇人的。”

沈初宜身邊的衛才人有些緊張,她不由問沈初宜:“婕妤娘娘,惠嬪娘娘無礙吧?”

沈初宜搖了搖頭,誠實回答:“我也不知。”

她如此說著,餘光看到宜妃回到前面的位置上,端起酒杯,直接往禦階上而去。

宜妃看似是要給太後和皇帝敬酒,實際上卻是去稟報惠嬪的實情,倒也還算有點分寸。

距離稍遠,沈初宜不太能看清蕭元宸的情形,但她能看到莊懿太後對宜妃招了一下手,顯然有事要吩咐。

不過多時,宜妃也退下了。

莊懿太後聲音太低,沈初宜沒能聽清。

高位妃嬪一下子少了三個,頓時顯得禦階之前有些空曠。

這時,坐在禦階左側的禮王站起身,端著酒杯來到禦階之上。

他今年剛及弱冠,身形頎長,面容清俊,看起來文質彬彬,一眼就能看出是文弱書生。

他的樣貌同蕭元宸有七分相似,卻少了威儀氣派,反而讓他氣質柔和許多。

沈初宜動了動耳朵,聽到禮王對上面行禮問安:“見過懿母後,睿母後,見過皇兄。”

禮王的聲音也是輕靈而溫柔的。

“時值中秋佳節,祝願母後健康長壽,願皇兄心想事成。”

這個祝福,聽著有些不倫不類。

但若細想,卻是非常誠懇。

莊懿太後笑著說:“你如今也大了,王府住著可習慣?你母妃可還好?”

禮王行四,為貴太妃所出,今年剛及弱冠,婚配王妃為淩煙閣閣臣時為庸的長女,婚期定在十二月。

這門婚事,在先帝病重時就定下了,原本定在禮王十八時成婚,但當時時家千金忽然生病,蕭元宸命欽天監重新蔔卦,算出的吉日晚了整整兩年,從卦象上看依舊是大吉,因此,這門婚事便暫時延後。

說來也奇,本來時家千金的病很嚴重,已經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,可是欽天監這大吉的卦象一出,時家千金竟慢慢好轉,不過數月就已然康覆如初。

這個卦象的確很準,蕭元宸詢問過貴太妃和禮王之後,只把婚期推遲,沒有改封新王妃。

雖然婚事遲了,不過這兩年來禮王同時家經常走動,未婚小夫妻感情非常和睦,倒是成了京中的一段佳話。

如今因要大婚,莊懿太後同蕭元宸商議之後,便允貴太妃離宮搬去禮王府,親自操心一下禮王府的修葺和婚事。

禮王笑容靦腆清澈,他對莊懿太後見禮,道:“多謝母後關懷,母妃如今很好,本來今日也想過來,無奈前日晚上貪涼染了頭風,今日無法入宮給母後請安,早晨還在念叨。”

莊懿太後同恭睿太後對視一眼,兩人不約而同笑了一下。

“這麽多年了,她還是這樣頑皮。”

禦階上面一家人和和睦睦,禦階之下,宮妃們卻是各懷心思。

等禮王敬過酒,就陸續又有其他宗室上前敬酒。

蕭元宸不喜酒醉,故而只最初吃了兩杯,後面便改成了茶。

就在這時,德妃回來了。

她領著兩個年長的小皇子,一路來到禦階之前。

皇子們都一歲多了,會走會說話,這樣的場面見的也不算少,倒不是很害怕。

不過二皇子因沒有母親在身邊,依舊有些瑟縮,他跟在兄長的身後,拽著他的小手,亦步亦趨跟著。

這個場面是真好看。

兄友弟恭,父慈子孝,誰看了不說天家和睦?

德妃把兩個小家夥往前一推,道:“給祖母和父皇請安。”

於是兩個小不點就按照之前被教導的那樣,雙手抱拳,作揖行禮。

“皇祖母安康,父皇安康。”

莊懿太後一下子就笑出聲:“快來,來祖母們這邊坐。”

大皇子沒有動,他眼巴巴看向蕭元宸,蕭元宸就笑道:“去吧。”

頓了頓,蕭元宸又道:“鴻兒也去吧。”

蕭應鴻一貫很怕蕭元宸,聽到父皇的話,他狠狠松了口氣。

於是莊懿太後抱著大皇子,恭睿太後抱著二皇子,兩位太後就哄起孩子來。

沈初宜動了動耳朵,聽到德妃同蕭元宸道:“太醫已經瞧過了,惠嬪妹妹這一胎懷得不穩,今日人又多,就有些見紅,還得仔細養著。”

蕭元宸點頭,面色淡淡:“叮囑太醫院用心醫治。”

“是,宜妃妹妹一直在陪她,這會兒已經好多了。”

“你們辛苦了。”

德妃搖了搖頭,沒有多說什麽,退下來坐到桌案便,才吃了一碗茶。

聽到惠嬪暫時沒有大礙,沈初宜才松了口氣。

隨著絲竹聲越發歡快,殿中的歌舞也熱鬧活潑起來,雜戲過去,南音閣的當家花旦便上了前來,清唱花好月圓曲。

一時間,殿中氣氛越發熱鬧。

小皇子們坐不了太久,陪著待了一會兒就都困了,莊懿太後就讓奶嬤嬤把皇子們抱下去,好生照看。

小皇子退下之後,朝臣就更熱絡了。

不時有朝臣上前敬酒,沈初宜一一瞧過,見宮妃們的父兄陸續上前,彼時莊懿太後就會宣召宮妃上前說上幾句,誇一誇好姑娘。

這一派熱鬧的景象,都同沈初宜無關。

她慢條斯理品著今日特別準備的雲腿月餅,專註聽曲。

“婕妤姐姐。”一聲熟悉的嗓音打斷沈初宜的聽曲。

她回過頭,就看到衛才人和陳才人一起來到她桌案邊,巧笑倩兮看著她。

沈初宜便也起身,端起茶盞。

“衛妹妹,陳妹妹。”

衛才人上前半步,就站在沈初宜面前,她回頭對陳才人招手:“你放才還要說給婕妤娘娘敬茶,怎麽這會兒害羞起來。”

陳才人不知是因為吃酒,還是因為旁的什麽事,她臉蛋緋紅,一雙眼睛也有些迷離。

沈初宜剛要開口,陳才人就一步上前,她手裏滿滿一杯酒,就這樣橫沖直闖地推到沈初宜面前。

她的動作太快,以至於沈初宜沒來得及閃躲,那一杯酒就直接倒在了沈初宜禮服的衣襟上。

只聽啪的一聲,酒盞落地,沈初宜的禮服被染上一大片酒漬。

“哎呀。”

開口的是衛才人身邊的宮女珍珠。

沈初宜也楞了一下。

她擡起眼眸,看陳才人還滿臉迷糊,便往後退了半步,接過舒雲遞過來的帕子。

舒雲皺眉道:“陳小主可是吃醉了?”

陳才人的宮女嚇得哆嗦了一下,她忙拽了一下陳才人,陳才人還不讓她拽:“我要給姐姐敬酒!”

她含混不清地說。

沈初宜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
衛才人也上前拉住了仍舊掙紮上前的陳才人,對沈初宜赧然道:“姐姐,對不住,方才瞧著陳妹妹還好好的,我才請她來一起敬酒。”

衛才人滿臉歉意。

沈初宜倒是不生氣,她只是看了一眼衛才人和陳才人,只對衛才人點點頭,然後就看向陳才人的宮女。

“趕緊把你們小主帶下去,一會兒若是發酒瘋,可就不好了。”

那宮女忙點頭。

衛才人這才訕笑地道:“婕妤姐姐放心,妹妹會照顧好她。”

沈初宜淡淡應了一聲。

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酒漬,只得扶著舒雲的手去尋德妃。

“德妃姐姐,妹妹的衣服染了酒,得下去更衣。”

德妃回頭看她一眼,道:“去吧,小心著些。”

這個位置距離禦階很近,沈初宜福了福,扶著舒雲往後走時,看到蕭元宸往自己這邊瞥了一眼。

沈初宜指了一下胸口,眨了一下眼睛,然後便出了碧水丹青殿。

等從殿中一出來,沈初宜這才長長舒了口氣。

“殿中太悶了,還是外面舒服。”

舒雲低聲道:“那陳才人,怎麽瞧著都是故意的。”

沈初宜本就不是世家貴女,今日是最好的露臉機會,即便朝臣們不會忽然上前給她請安,到底能知道她如今也是宮裏的寵妃。

這弄上一身酒,來回更衣就要小半個時辰,耽擱這點功夫,宮宴都要結束了。

沈初宜倒是不太在意。

“無妨,在裏面坐著也無趣。”

不過這酒味有些沖,沈初宜聞著也犯了惡心,她用帕子捂了捂嘴,低聲道:“快去更衣。”

給宮妃們準備更衣的殿閣就在三友軒邊上,是一棟精致的二層小閣樓。

沈初宜扶著舒雲的手隨意進了其中一件廂房,正要把衣裳換下,忽然就聽到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

等她再回神時,一切都晚了。

舒雲面色一變:“娘娘,門被從外面鎖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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